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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斯与海底珊瑚的奇妙旅程

12-18

西西弗斯与海底珊瑚的奇妙旅程

如果不加拯救, 50到80年后,珊瑚就会从地球消失。失去珊瑚礁,海洋生态也将崩溃。

一群年轻人放弃高薪,义无反顾地在海底当上农夫,进行珊瑚种植与恢复。相比全球珊瑚面积的缩水速度,他们的作为,像是西方神话里的西西弗斯和现代愚公,看似徒劳。

在海底作业

深圳大鹏半岛大澳湾海域,水下3至8米的浅海海底,身穿潜水服的杨小舟和同事悬在水中。浮力和重力互相抵消加上暗涌及水流的作用,让他们的身体有些飘忽,需要些技巧才能维持短暂平衡。

他们手里拿着珊瑚苗和胶泥,控制身体的同时,要把胶泥塞在事先固定在水下的苗圃上,再把一个个珊瑚苗插进胶泥完成种植珊瑚苗的动作。

突然,一股暗流极速袭来,令杨小舟的身体一下子失控。等他回过神转头一看,身边的同事没影了。

杨小舟迅速在水下360度环视找同事,没有发现。杨小舟按照操作规范,立即浮上水面,终于看到100多米开外,被冲出老远的同事。

顾不上后怕,两人再度潜到水下。他们计划种够400株珊瑚苗,要在水下持续工作2小时。过程中,除了潜水装备,他们还要背着沉重的气瓶以及其他种植珊瑚的随身装备。

33岁的杨小舟是广东海洋大学深圳研究院的技术研发部总监,在海底种珊瑚已经好几年了。

图 | 潜水种植中

12月,我目睹了一次珊瑚种植过程。大鹏半岛的海贝湾,岸边十分阴冷。一台吊车缓缓地将一个直径1.6米、重1200斤、水泥材质的圆型人造礁盘吊起,准备放入海中。人造礁盘上安有苗圃。这个过程很缓慢,要先用缆绳把礁盘系好,再用吊车缓缓举高,向海面移动。海上已有五六个人等待接应,他们等这块沉重的礁盘降入水中后,把一个浮球系在礁盘上,花上几分钟给浮球打足气,等浮球将礁盘在水中悬浮起来,再用船只拖拽着浮球和礁盘向更远的海面驶去。到达准备入水的位置,浮球放气,礁盘按计划沉下水。

海面上的风比岸上大得多,顶着风操作了个把小时,准备工作才算做完一半。

图 | 准备放置人造礁盘

另一半是运送珊瑚苗。珊瑚苗很脆弱,不能离开水环境超过一小时,所以得临时运来。工作人员把珊瑚苗分装在篮子里,盖上湿布,以最快速度运送到海边,交给已经穿戴齐整的工程部潜水员,然后“姗姗来迟”的珊瑚苗一点时间不耽误地直接被带到水下。

水下工作有很多难点。控制好身体是一切顺利的前提,杨小舟慢慢总结出自己的经验,要小口快频呼吸,嘴里进气鼻子出气,这样比较舒适。碰到突然水流特别大的时候,杨小舟只能找礁石抓住,勾着礁石走。

潜水员之间的配合也很重要,两三人一组,一个人专门在苗圃上放胶泥,另外一个人在胶泥上插珊瑚苗,如果种在自然礁石上,还需要专门一个人拿着钢刷麻利地清理礁石表面。他们尽量选择有坡度的表面,这样水下泥沙不会堆积、阻碍珊瑚生长。这些小细节都是长期实践得来的经验。

种植珊瑚背后还有大量看不见的工作。比如前期调研,为了掌握某个区域内的珊瑚分布状况,需要水下拍摄。往往是两名潜水员在海底选定的区域拉一条样带,其他同事分头沿着样带拍摄周围情况,每人拍摄重点不同。最后,所有人拍摄的影像资料带回办公室鉴定分析,得出包括珊瑚的种类、数量、覆盖率、补充量以及底栖生物等数据。

这像把一块块“复杂建筑”有关的信息掰开揉碎,分析研究,根据情况拿出一套让“复杂建筑”重生的修复方案。情况较好的区域,加强保护,让珊瑚自然恢复;珊瑚退化比较严重的区域,就需要人工补充。

杨小舟和同事引入了一些科技手段提高效率。比如运用腾讯的AI技术,通过计算机识别在海底拍摄的照片,更快更准地进行珊瑚物种识别鉴定。随着数据持续录入,AI的辨识能力也越来越强,极大地减轻了工作量。毕竟,光每10厘米样带拍摄资料得到的数据,就要分别填入500个小表格,非常考验人的严谨与耐心。

这项工作与危险相伴相随。光是涌动的暗流就让人却步,海底还有其他生物威胁。

有一次,杨小舟在水下干着活,觉得身后有人。他以为是同事没在意。过了一会儿,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同事”怎么还是站在身后不动?他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一只差不多一人高的石斑鱼就在眼前,张着大嘴。

杨小舟眼前的石斑鱼的头足有篮球那么大,张着嘴十分吓人。他立即逃开,所幸鱼没有追过来。杨小舟想起这个场景还是觉得后怕。

更令人后怕的是杨小舟一位同事的经历。他在水下工作时,因为想操作更灵活而摘下了手套。这时游来一只没见过的小鱼,同事没有太多经验,徒手把玩了几下这只鱼,之后让鱼游走了。上岸后聊起这件事,才知道他刚才把玩的鱼有剧毒,万一手指被刺,毒发的话可能连抢救都来不及。类似事件时有发生,水下看似轻松的一幕,实则是在与死神擦肩而过。

图 | 种植珊瑚现场,小船拖着浮球

杨小舟真的不怕这些危险吗?

杨小舟轻描淡写地,只是说,自己是学这个专业的,熟悉海洋生态,熟悉大海,知道怎么去规避风险。他是科班出身,厦门大学本硕连读,本科是生态学,硕士阶段读的是珊瑚礁生态学。他说,现在工作的每一个环节,他在读研时都做过。

珊瑚生长很慢,平均一年只能长两三公分。珊瑚很敏感,对生存环境要求非常苛刻,海水温度最好在24-26度、光照要好、海洋酸碱度不能酸化,任何一个条件不满足,珊瑚都有可能白化甚至死去。

冒着危险种下珊瑚后,还要经过漫长等待才能看到珊瑚生态恢复。两相叠加,这让整件事看上去就像现代版的愚公移山。

杨小舟还是被这么一件事召唤到了深圳,和他的同事们默默无闻地沉浸其中,不疾不徐地坚持。

不安逸,不安分

不下海的时候,杨小舟和同事们会待在珊瑚种苗培育基地。基地在大鹏半岛有一间二百平米的培育室,这里并排培育着不同种类的珊瑚,包括不适合在深圳自然海域种植的品种。房间里挂着一叠日常维护记录表,上面标注着喂食、盐度、碱度、温度、PH值、设备维护记录等近20项内容。

有些已经白化的珊瑚被带回来“抢救”,经过清理后,放在这里培育,等恢复健康再放回海中。培育用于种植的珊瑚则更复杂些,先要选取合适的珊瑚母株,利用珊瑚无性繁殖的特点,从母株上切下一小段,放进基地室内暂养。

图 | 培育室里的珊瑚

杨小舟的家就在离基地十几分钟路程的地方,他的生活日常也围绕于此。在深圳这座以“搞钱”为标签的城市里,杨小舟做的事情与“搞钱”毫无关系,他也没有聊到过深圳人格外热衷谈论的“房子”二字。

这个以快节奏为特征的城市,有一股朝气又热烈的气息。地铁内外永远排着长队,宵夜持续到凌晨三点。闲暇时年轻人们涌入城市中的各个文娱之地,喝酒、唱歌、密室逃脱、射箭、卡丁车、看展览、听音乐会……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杨小舟没什么关系。

珊瑚种苗培育基地位于深圳最东部,距离深圳最中心的福田区深圳市民中心58公里。这里过于偏远,很少人来,游客往往会选择离市区近许多的大小梅沙两个海滩。

在这个很不深圳的角落,杨小舟和同事们当着“海底农夫”。他们成日地在海底和基地里与不说话的珊瑚为伴,与数据为伍。业余生活则是看海、打篮球,偶尔吃吃宵夜。在广阔的大海边,生活的步调被放慢了。

一些浪漫偶尔涌现。有一次休息,同事们想露营,杨小舟说,这容易,大家哪都不用去,就在基地的草坪上就可以。那晚,他们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啤酒摆上来,喝酒聊天看星辰,尽兴而归。回忆这个场景时,我和杨小舟正站在海贝湾的落日晚霞之中,他在讲到“以天为幕”时,手臂向天空一划,透着一种自在的洒脱。

我问他,不觉得自己和深圳其他同龄人的青春不一样吗,会不会错过了一些本可以更丰富的时光。杨小舟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不觉得那些有什么好。可以看珊瑚,傍晚还可以看海,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正说着,落日呈现出了最美的那几分钟,天空在短时间内映出不同色调,余辉铺满天空,海面也被照得波光粼粼。我举起手机想拍下这一刻,但镜头里的景色远不如我看到的。我说:“可惜,这么美却拍不出来”。杨小舟看了一眼落日,淡淡说:“你觉得美就享受吧,不用拍,拍了你还会再看吗,你就好好经历现在就好了。”

图 | 落日余晖

他说起一部电影,“摄影师在看到非常难遇的雪豹时,第一反应不是拍摄,而是看着雪豹。他说,如果我喜欢一个时刻,我就不拍,我只想沉寂在那个时刻里,享受那当下。”

杨小舟童年就喜欢动物,高中时因此打算学生物相关专业。在他的故乡云南,同龄人往往乐于做“家乡宝”,留在老家发展。他第一次做出叛逆的选择,就是远离家乡读书,去了厦门大学。

本科四年的生态学学习,让他有了某种学科信念。他认为,尽管有些生物终究将随着进化而被淘汰,但人能做的,就是阻止人为的破坏,减缓它们衰退的步伐,这仍然是有意义的。何况,人类所有的对生态的努力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条件,为了保护人类自己。

读研时,杨小舟本计划学习红树林保护,机缘巧合,他认识了后来的导师,改学珊瑚保护。刚毕业时候的杨小舟不想考公务员,也不太想当老师,回云南开了一家卖观赏性珊瑚的小店,做起了杨老板。

那是一段非常安逸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花很多时间就可以打理好店内的事,每年能赚一些钱,支撑他在当地过上不错的生活。

但是,日子越安逸,他心里越不安。自己才二十几岁,难道开始养老吗?如果人生一定要归于庸常的话,他希望至少在45岁以后。于是,他第二次放弃了背靠家乡的安逸生活,只身到广州,想闯一下。他做了一段与珊瑚保护设备相关的生意,倒是顺利,也在专业范围,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总觉得差点意思”。

又是机缘巧合,他遇到了广东海洋大学深圳研究院的人,他的内心被召唤了,最终加入了位于这个珊瑚修复项目。

杨小舟感慨,兜来转去,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推着他,他就是该做现在的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他。

愚公移珊瑚

杨小舟发现一个邪门的规律,平日里,他们悉心照料基地的珊瑚都相安无事,但只要一到法定节假日,大家终于可以休息几天,珊瑚就会出点小事故。有时是机器发生点小故障,有时是停电,还有时根本找不到原因。

“就像女朋友一样,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忽然不高兴了,不好了,让你措手不及。”杨小舟有点无奈。

珊瑚还是在继续种着。杨小舟深知,虽然一座珊瑚礁形成需要成百上千年,但一株珊瑚白化或死亡,只需要短短几周。

《世界珊瑚礁现状:2020年》报告指出,全球珊瑚礁珊瑚数量2009年至2018年间已减少14%。如果人类听之任之, 50年至80年后,珊瑚就会从地球消失。

假如这一天真的到来,世界会怎样?杨小舟开始细数:那些栖息在此的各种生物无家可归,慢慢会消失,再直白一点,人类可能吃不到很多品种的海鲜了;没有珊瑚礁的保护,海岸线将进一步后退,吞噬一部分陆地;以渔业为主的国家和地区,数以亿计人口的生计会受影响……

图 | 培育室里的珊瑚多种多样

2015年至今,广东海洋大学深圳研究院在深圳海域种植的珊瑚超过6万株,修复珊瑚面积超过15公顷,成活率超过85%。现在深圳部分海域的珊瑚覆盖率比2015年时面积增加了5%。

15公顷相当于20个足球场大。6万株珊瑚,面对浩瀚的大海以及珊瑚的境遇来说,就是沧海一粟。

花费如此的精力,进展却缓慢,可能有生之年都无法看到理想结果,杨小舟和同事们的价值感从何处建立?

“我们是从不同的时间尺度去看它。的确,人很渺小,从我们个体的生命时间长度来看,我们的努力加起来,可能也只是做到一个开始,但是,我是专业出身,我知道我所做的事在整个事业的时间线上处于哪个位置。”杨小舟看着大海远处顿了一下,“我知道我们有生之年所做的这一切,我们种下的一株株珊瑚,在这个地球留了下来,这是多好的事。”

这份看似虚无缥缈事业不只是杨小舟一个人的理想。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珊瑚保护组的同事聚在一起吃晚饭,负责规划、调研、培育、潜水等的人都在。谈话之间,有人要第二天出差去海南调研,有人在讨论某一个项目的可行性,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流露出对工作的倦意,反倒是劲头很足。我坐在这些大口喝酒、爽快利落的男性们中间,感受到了一种简单的有着兄弟般情谊的氛围。

饭桌上,我见到了珊瑚保护项目最早的牵头人、广东海洋大学深圳研究院海洋环境保护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廖宝林,知道了这份事业在以某种模式互相影响——代代相传。

廖宝林更早前在海洋系统工作。为了珊瑚保护,他于2016年辞去了体制内的工作,来到深圳。与他一起“筹谋”此事的院长,早年正是廖宝林读书期间的辅导员,也是2015年才来到深圳开创了深圳研究院。他们一起将珊瑚保护的想法一步步转为现实。

廖宝林说,对于深圳海域而言,珊瑚生长的难点是气温低。在全球范围来看,这里已经是珊瑚生长的高纬度地区,水温温差较大。赤道地区海水常年维持在28度左右,而深圳冬天时会下降到14-15度,天热时又会升至30-31度。

就整个珊瑚生态来说,深圳海域种植的试验田规模很小,但意义远非规模可以表达。廖宝林说,目前针对珊瑚保护做的所有科研成果,在未来的某一天都可能应用于全世界,提供方法论,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做这件事,这才是更重要的价值。

可是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吗?普通人不向海中扔垃圾就不错了,谁会关心珊瑚呢?

杨小舟的答案是教育孩子。

给孩子们上科普课很直接。杨小舟对着孩子们说:“你们喜不喜欢吃海鲜呀?”“喜欢!”孩子们答。“那你们知道吗,这些海鲜就是住在珊瑚里的,如果珊瑚没有了,你们就没有海鲜吃了,所以我们要保护珊瑚对不对?”孩子们答道:“对,我不要没有螃蟹,我不要没有虾。”

“孩子们很简单,他们不会问为什么,只要记住。”杨小舟说,有一次,他刚给孩子们科普完 ,就遇到一个男人从海里捞上已经死去的珊瑚。一个小女孩见到了,立即跑过去说,“你不应该这么做,我们要保护珊瑚。”

这一幕让杨小舟欣慰。

图 | 杨小舟和导师及师弟

近年来,媒体和公益组织也在帮助扩大影响。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联合深圳市广电公益基金会共同发起的“小红花珊瑚礁修复计划”,就是其中之一,这一修复计划将在大澳湾海域修复面积约833平方米的珊瑚,种植珊瑚4000株。

这个项目选取霜鹿角珊瑚、指形鹿角珊瑚苗,在室内培育基地暂养恢复。同时将珊瑚苗打上标签,植入小红花底手中。经过室内培育,珊瑚苗和健康恢复的珊瑚断枝会成为珊瑚一代母株,运输至自然海区,黏附并种植到小红花苗圃上,形成小红花花园式的珊瑚礁。

该项目号召人们在网上捐赠小红花,小红花靠积累步数、答题就可以获得。人们捐赠的小红花积累到一定数量,就会有相应企业配捐,联手完成公益活动。

这么做的要义不仅在于种植珊瑚,更在于通过捐红花的过程,让更多人意识到保护珊瑚的意义,感受一点点愚公移山、拯救珊瑚的可能。

廖宝林还在思考公益的可持续发展问题。一株理想主义之花栽种在现实的土地上,才可能可持续地结出果实。目前,一项利用无性繁殖技术,将可观赏珊瑚产业化的科研内容正在进行。计划如果成功,带来的收益会被投入珊瑚保护,实现公益项目的良性循环。

对于这个已经形成合力的珊瑚保护团队来说,这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希望之火。

杨小舟感叹说,自己叫小舟,可能就是注定要留在海上吧。以前他想过45岁退休,在云南过着天高云淡不问世事的悠闲日子,现在,他待在这个团队里,只想着,就这么做下去吧。

这位被称作杨老板的年轻人,轻描淡写之间勾勒出另一版本的青春。这是年轻人的另一种人生态度,相对于庸常的都市选择来说,即便他是一名愚公,也在人群中惊鸿惊鸿一瞥过。他那混合了理想主义的青春梦想,足够给他人提供另一些思考。

就在这个12月,真故作为腾讯公益「公益合伙人计划」的合伙人代表,也在深圳海贝湾种下了一棵指形鹿角珊瑚种苗,它现在只有半个手指那么高,但是它总会长成一座真正的海底热带雨林

真故连续多年参与腾讯公益活动,记录下多个公益项目的进展。腾讯公益平台建立15年来,一直致力于公益模式的变革和公益理念的升级,邀请自媒体加入,既扩大了公益项目的影响力,也让执行透明度显著提升。修复珊瑚礁,是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关键一环,也是腾讯践行科技向善的持续努力。

现在你只要动动手,就可以捐出一朵小红花。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捐款、捐步、答题等公益行为获得小红花,再把小红花捐给这保护珊瑚的公益项目,推动它更进一步。

送你一朵小红花,让它们开在你我心上。


- END -

撰文 | 蒋平

编辑 | 温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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