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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展览深度解读:探索“林下风雅”人物画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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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展览深度解读:探索“林下风雅”人物画精品

《中国美术报》第243期 美术新闻


在中国历史上,“仕”与“隐”的矛盾始终存在,文人一方面读书取仕,渴望在庙堂之上实现理想抱负,又在政治晦暗、社会动荡之际,主动或被动地选择挣脱樊笼,寻找自由自在、栖隐林泉的隐士生活。因此,“隐居”一度作为修身养性、摆脱世俗的理想选择,成为中国古代艺术作品中常见的主题。在中国传统绘画中,以隐逸或名士为主题的人物画,人们通常以“高士图”称之。这类绘画常以史传所载的名人典故为题,加之作者对现实生活中人物情态的提炼和描绘,唐宋以来逐渐成为人物画中的专门题材。远离政治嚣扰,保持人格独立与精神超脱的隐居固然迷人,但与同道中人的交游、雅集,不仅为苦闷、孤独的内心带来了陪伴的乐趣,也为文人寻找到更为丰富开阔的艺术世界。这两条看似不同的道路,相互交错、编织,在此之间,中国古代文人追寻、建设出自己独特的精神家园。

9月1日,故宫博物院藏历代人物画特展第二期“林下风雅”开展。本次展览选取了76件兼具艺术性和历史价值的珍贵画作予以展示,分为“避世高逸”“宴居幽兴”两个单元,既表现了那些拒绝入仕或弃官退隐之士不慕名利、洁身自好的道德追求,也涵盖了历史上不同时期、处境各异的读书人的风流韵事和高雅生活情趣。“避世高逸”中选取的历代高士因历史背景、家世出身、人生经历及个性气质的不同,其隐遁方式与精神内涵也各有差异:有坚决不入仕者、先仕后隐者、先隐后仕者,甚至是以隐待仕者。我们能在这些作品中看到文人在隐逸状态下的言行与风度,其中“竹林七贤”“归去来兮”等经典画题还选用了不同时期与风格的多幅作品共同呈现,以便观者了解其造型、构图及技法的传承和嬗变。“宴居幽兴”单元则表明魏晋以来,“隐逸”内涵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建园幽居,在城市山林中既能享受诸多生活便利,又远离政坛喧嚣,通过著书立说、文会雅集、调琴吟月、莳花品茗、鉴古赏画等活动怡悦性情,由此产生了大量描绘诸如“兰亭修禊”“会昌九老”“西园雅集”等内容的经典画题,为历代画家和鉴赏者提供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与审美体验。


【唐】陆曜(传) 六逸图(局部) 纸本设色


上世纪50至60年代,南京江宁西善桥等地出土的南朝时期“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画像砖,其纤细流畅的线条,人物清癯的面容和俊秀优雅的仪态,不但与史书中对七贤的相关记载高度契合,其表现技法也明显地带有顾恺之、陆探微的遗韵。另外,这种借鉴自古代对帝王形象以横幅逐个描绘,并配以标示人物身份或品行文字的方式,为后世画家树立了典范,唐宋乃至明清历代的此类题材,在构图、技法上基本延续了这一传统。

现藏故宫博物院的传为唐代陆曜所绘的《六逸图》,是件无作者款印的古摹本。它描绘了汉魏、两晋时期六位名士,依次为马融坦卧吹箫、阮孚金貂换酒、边韶腹笥五经、陶潜葛巾滤酒、韩康布衣制药、毕卓盗酒焊嘴,每位高士像旁有小篆书写画中人名及其相关故事。其人物形貌古拙,主题人物与侍仆之间大小比例保留着早期人物画的特点,并以色笔在墨描的基础上加以复笔描染,此法在《列女仁智图》等早期人物画上皆有类似呈现。作者通过刻画六人裸裎的状态以及他们无视世人讶异目光的各种任性、荒诞言行,体现了后人对魏晋风流旷达的仰慕与想象,是我们研究早期高士画题材的重要资料。

刘九州《读故宫所藏〈六逸图〉卷》中,提到《六逸图》中“边韶腹笥五经”侍立的童子和上海博物馆藏孙位《高逸图》王戎身侧的童子,反转过来竟是完全一样的,不仅说明两图创作年代相近,并认为把童子朝向反转是一种“反转抄袭”。但画中人物,虽形貌画法古拙,衣纹线条却有僵滞之感,用线明显软塌,人物显得臃肿,缺少精神,应为后世摹本。


【五代】周文矩 琉璃堂人物图 绢本设色


在文学史和艺术史上,即使没有兰亭那样卓著的声名,“琉璃堂”或许也能算作一个重要的文化标识。唐代以来,琉璃堂成为许多学诗者至为景仰之所,不断复述且继续生成的有关“琉璃堂”和“琉璃堂人物”的知识与文本,也令这一话题具备持久的影响力。

故宫博物院藏旧传为唐韩滉所绘的《文苑图》,是五代周文矩《琉璃堂人物图》后半部残本,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版本则皆为后世人仿制,徐邦达先生早有专文考证。

此图描写了集会中的五位诗人,在造型清奇的松树下或立或坐、搜肠刮肚的景象。作者以简劲而略带战抖的细笔,勾画出人物清隽的形象、素洁的装束和高贵的气质,生动而传神。画面背景虽然简洁到只有松石、蒲草,但笔墨如水流云行,细而不轻佻,重而不粗陋。画幅左上角有宋徽宗题图名,本幅并隔水钤南唐“集贤院御书印”鉴藏印,南宋内府诸印均存疑。此作与传世之宋人摹周文矩《重屏会棋图》相较,在技法和艺术韵味上均胜一筹。


【宋】赵佶 听琴图 绢本设色


《听琴图》为清内府所藏,它的流传只见于《石渠宝笈·三编》和胡敬的《西清札记》,在清以前似乎是未经著录过的。据《西清札记》所记,画面中坐着弹琴的正是赵佶,下面红袍低头静听者为蔡京。

主人公道冠玄袍,居中端坐,凝神抚琴,前面坐墩上两位纱帽官服的朝士对坐聆听,左面蓝绿袍者笼袖仰面,右面红袍者持扇低首,二人悠然入定,仿佛正被这鼓动的琴弦撩动着神思,完全陶醉在琴声之中。叉手侍立的蓝衫童子则瞪大眼睛,注视着拨弄琴弦的主人公。作者以琴声为主题,巧妙地用笔墨刻画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画面背景简洁,如盖的青松、攀援的凌霄和摇曳的绿竹衬托出庭园高雅脱俗的环境,而几案上香烟袅袅的薰炉与玲珑石上栽植着异卉的古鼎与优雅琴声一道,营造出一种清幽的氛围。

作品构图简净,人物举止形貌刻画生动传神,衣纹线描劲挺略带战笔,树石器具描写工致而毫无呆板,着色浑厚而不失清丽,是宋代宫廷人物画的代表作品。乍看几乎要疑惑这是明代仇英的手笔,但北宋以后已经不复是这样一种气氛与格调。

画面上方有赵佶瘦金书题“听琴图”三字,旁有蔡京手书七言绝句一首,画面下方有宋徽宗的花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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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李唐 采薇图 绢本水墨淡设色


《采薇图》是一幅历史题材的绘画作品,描绘的是殷末伯夷、叔齐“不食周粟”的故事,见于《吕氏春秋》和《史记》。伯夷和叔齐是殷的诸侯孤竹君的儿子,孤竹君立叔齐为继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齐要把继承权让给哥哥伯夷,伯夷不肯接受,说这是父命,不可违背,最后逃跑了。叔齐见状也离家出走,兄弟二人出走后先后投奔了周文王。文王死后,周武王出兵讨伐纣王,伯夷、叔齐拦住武王的马头谏阻,认为臣子造反讨伐君王是大逆不道的。武王伐纣取得胜利后,伯夷、叔齐深以为耻,决心不吃从周朝土地上长出来的粮食,于是逃隐至首阳山(在山西永济县境),采食野菜充饥度日,最后双双饿死在山里。

李唐所绘《采薇图》,画面中有款识“河阳李唐画伯夷叔齐”九字,着力描绘了两位宁死不愿意失去气节的人物。人物姿态随意,虽面容清癯、身体瘦弱,肉体由于生活在野外和以野菜充饥而受到极大折磨,但神情毫无凄惶委顿之色:伯夷双手抱膝,目光炯然,坚定沉着;叔齐则上身前倾,表示愿意相随。面部用淡墨及色勾染,五官刻画细腻,特别是人物的眼神,忧郁中透着刚毅。衣纹轮廓线用劲健而顿挫有力的细笔线条勾写,树石、流泉则以粗笔勾画点染,笔墨深厚雄伟,很好地衬托出二人不甘屈服、拒绝妥协的精神气质。

画面中的伯夷、叔齐被深重的岩石封闭起来,象征着与外界的断绝,唯一的联系是那条小溪,这条小溪不仅创造出纵深的空间感,而且也是画中人与外界的唯一沟通方式。从这个角度来看,李唐在画面左侧画下的这条溪水,也是帮助我们走进伯夷、叔齐隐逸世界的入口。


(翻转手机查看此画作)

【元】王振鹏 伯牙鼓琴图 绢本水墨


《伯牙鼓琴图》画的是俞伯牙与钟子期朋友之间的深厚友谊。画上共有五人:伯牙面目清秀,蓄长髯,披衣敞怀,端坐石上,双手抚琴;子期也坐在石上,身着长袍,低头静心谛听;两人的身后有三位站立的侍童。为了衬托两个主要人物,作者还安排了三个侍童,并借用次要人物的不同反应来表达伯牙和子期之间用琴声传递感情并成为“知音”的情境。这幅画在人物心理活动的描绘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绘画技法上王振鹏很好地继承了北宋李公麟的“白描”画法,线条挺拔有力,富有弹性,既连绵不断,又有轻重粗细、缓急顿挫的变化。画中部分衣帽用淡墨渲染,石块略加皴擦,这些丰富而简洁的表现手法使画面有变化而又含蓄,明快又不显单调。此图最右边略有残缺。根据画上所钤印章可知,该图在元朝时为鲁国大长公主祥哥剌吉收藏,清初归收藏家梁清标所有,乾隆时入内府,著录于《石渠宝笈·初编》。


【明】文徵明 兰亭修禊图并书临《兰亭序》 金笺设色


对文人士大夫生活方式和事件的描写,较早的也是最著名的莫过于围绕王羲之展开的各种轶事雅谈。文徵明《兰亭修禊图并书临〈兰亭序〉》卷,体现了明中叶书画家对兰亭雅集的怀想,以及钟繇、王羲之以降,“帖学”书法的临习在当时的最高水平。图绘崇山峻岭、溪流蜿蜒,溪畔众多文士或坐或卧,观赏着山光水色间淙淙溪水送来的酒觞。水榭上相对而坐的王羲之等三人正在评点已写毕的诗文。林木荫翳,丛竹泛翠,春色浓得醉人。从人数上看这已不是对“兰亭修禊”的忠实表现,而仅仅是略具大意的情景再造,与其说是表现雅集,不如说是借兰亭之名义呈现的吴地山水美景。此图为文徵明73岁时用青绿山水技法所绘,画面中山石树木先勾后染,工致严谨,笔笔精到。人物之衣纹、眉目简略,数根线条便勾勒出文人雅士潇洒的身形。全图设色浓而不失典雅,艳而别具秀润。今日观之,金笺上的颜色依旧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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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佛珠和黑檀佛珠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