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人十分爱狗,就又领回了一条。
这京巴儿就不干了,偷摸儿的吼几声咬一口,后来的狗温驯可疼,主人曾经轻怜蜜爱唤为“公主”的京巴儿只好忍痛割爱,送人!
送的人家地处荒僻,抬头蓝天,低头黄土,可惜了“公主”那身雪白的皮毛。
小主人一路跟来,十分不舍,又见环境比之前差得太远,心疼又无奈,在父母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也再没回来过。
“公主”杏仁大眼露着悻悻,三角小黑鼻头喷了几口气,“汪汪”了一阵,得来新主人一顿喝斥:别叫了,再叫打死你!
怕你?!
接着“汪汪”叫,跳起来“汪汪”叫!
系在石礅上的链子“呼啦呼啦”响作一团。
一天,两天……跳叫得太累了,声音变成了低沉的“呜呜”。
想喝水,一个坑坑洼洼的铝盆子,想吃食,几块掰开的馒头。
敢情,当“公主”是土狗了吧!
有什么区别?
雪白的毛失了光泽打成了灰卷儿,时不时还得到石礅上蹭蹭痒痒。
杏仁眼儿时而悻悻,时而迷茫,时而忧伤,最终,只剩忧伤。
寒来暑往,京巴儿已经不复旧时可爱整洁的模样,因为个头儿小,跟土狗斗起来虽然勇猛,却常常败阵而归。
主人还是心疼它的,把它拴进了没人住的空院里,每天定时投喂。
真是寂寞啊!
看日出星落,看雨洒雪飘,看雀儿啄食,看蚂蚁搬家……
主人该来了吧?
听那脚步声,是熟悉的,真好!
——这狗,怕是活不长了,都不吃东西。
主人慈悲,解开绳子,放京巴儿出院子。
为什么腿这么软呢?
京巴儿走几步便趴下了,主人叹口气,走了。
夜晚来临,京巴儿爬起来:主人忘了来了,没关系,识得路。
晃晃地走几步,又软软趴下,
等一下,攒些力气,再起来!
太阳出来了,亮得刺眼,趴在路中央的京巴儿一动不动。
路过的人说:这谁家的狗,死的可真是地方!